2011年1月23日星期日

因為我在一個並非這裡的世界中

讀畢《1Q84》BOOK1,了解到村上春樹對實行了民主選舉議會後的日本社會狀況的反省,當他們的議會政治發展到一個沉悶局面,甚至該說是政治被壟斷的 局面(回看日本戰後歷史,多年來在一個政黨長期執政局面),一些社會精英,如何走進邪教世界逃避現實的挫敗,1995年奧姆真理教的沙林毒氣事件該是震撼 了村上的心。《1Q84》裡的「先驅」呈現了奧姆真理教發展過程,它由學習毛澤東搞人民公社開始,接著另起爐灶成立公社,吸納社會精英,發展到一個程度, 便產生了路線之爭,經歷「穩定派」與「激進派」的分裂,在「激進派」分裂後成立「黎明」的武裝革命組織,被警方取締,而「穩定派」的「先驅」漸漸演變成秘 密組織,最終成了「邪教」。結果如何呢?在現實中,村上春樹曾以《地下鐵》一書,暗示日本政府千萬不要對奧姆真理教的教主麻原彰幌執行死刑,他是在憂慮,每 一個宗教教派,都期望出現一個「殉道者」。若然處死麻原彰幌,村上春樹可能認為那局面將會難以想像。


——《1Q84》BOOK1第二十四章「因為我在一個 並非這裡的世界中」。

2011年1月21日星期五

【人間極品】系列之四.少年死神

四.少年死神

說真的,從來我不知道生命有什麼值得重視。也許。

印象中,我第一次跟死亡接觸,是在小學一年級時。不記得是那一天,上學的時候,在學校旁的小公園裡有幾個高年級的同學圍在一起,他們興高采烈在做什麼,我好奇地擠入他們當中。

他們手上都拿著一片葉子摺成的「籠子」,聽他們說那小東西叫做什麼「豹虎」,只要把兩隻「豹虎」放在一起,牠們便會互相殘殺,最後把對方吃掉。幾年後,我知道「豹虎」這小東西是一種跳蛛科的蜘蛛。

我看著他們正把兩隻「豹虎」放在一起,牠們對峙的時候,如一般動物的特性一樣,把身體盡量擴張,張開雙臂,橫放身軀,務求把身軀擴大到可以填滿充塞對方的視線,唬嚇對手。

我看著兩隻「豹虎」正在裝腔作勢,屏息以待。彷彿整個世界也被牠們牽引,在馬路上行駛的汽車,在斑馬線前等候過馬路的行人,也被定格了。這一刻,圍在一起的同學們,都彷彿窒息了。

在一秒間,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騙了。兩隻「豹虎」的撲殺動作,快得不知如何纏在一團,雙方加起來十六條節肢扭捏,分不清誰在壓倒誰,也分不清誰正在瀕死掙扎。同學們一起發出陣陣無視生命的歡呼聲。最後,勝利者咬著失敗者的肚皮,悠然地吸吮失敗者的生命精華,表演自然界定律中演化循環裡必須的一幕。同時,屬於勝利者一方的同學,不忘嘲笑失敗者一方的同學。

這一幕動人心魄的生死相搏的畫面,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裡……

還是小學的時期,不記得那年那天,我孤獨地呆坐在公園一旁花圃邊的石凳上,看著其他的小朋友在玩耍,一隻蒼蠅在騷擾著我,甚覺煩躁。當牠飛到我的腳邊,我隨意地向牠踩落,輕易地踩死了牠。這時,我發現身旁原來不只這一隻蒼蠅,而是一群蒼蠅在盤旋,我立刻起來,靜待一有蒼蠅落在地上,我便踩死牠。接著,我樂透地踩蒼蠅,地上不斷增添血肉模糊的蒼蠅屍體,卻惹來數之不盡的蒼蠅。我累了。我停下來,留意到蒼蠅好像在哪裡飛來的。我跟著走,走著瞧,走到公園一角的花圃,一陣陣噁心惡臭襲來,發現了花圃裡有一具佈滿蒼蠅的死屍。我嚇得大叫救命,公園裡的人隨之趕來,然後造成一陣人群擾攘,直到警車的哀哭聲包圍著公園。警察叔叔問我怎麼辦發現的,我指著另一邊的花圃告訴他,我在那邊踩蒼蠅的事。警察叔叔現出一副訝異神色,對我說︰「小朋友,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了。回家吧!」說罷,他回到工作去。而我,在回家途中,不斷想著他的說話︰「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了。」心底裡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,卻甚為快樂。至於那具屍體是什麼一回事,我則一無所知了。

後來,仍是不記得那年那天,大約是中學的時候了,第一次跟隨著爸爸出席一個喪禮,殯儀館裡的人都神色凝重。在那冷色調的微藍燈光下,那穿著道教服式的師傅,圍繞在地上幾個油燈,左穿右插地旋轉奔馳,揮舞著銅錢紮成的劍,「啪」的一聲劈碎地上的瓦片。一塊一塊逐一劈碎。我不明所以的坐在一旁,觀賞這一場精彩的表演,幾乎忍不住叫好!視線被無形的感覺拉扯,扯到看見堂上那人的遺照,我才強忍了這一聲歡呼。我在想︰「究竟他是……」

怎樣死的。

我好像明白了什麼,卻說不出來,總是關於死亡……

我開始追尋這種感覺。
例如︰在家裡,被我發現了有一個蟻窩,我便找來一個打火機來燒蟻。
又例如︰在家裡,發現蟑螂的蹤跡,我會興奮地拿起殺虫水追殺牠。
有一次,在我家附近的山邊發現一個蜜蜂巢,我在家裡拿來一支殺虫水,向蜂巢噴射,給牠們一個滅頂之災。

這玩意兒隨著成長,變化了。我喜歡看恐怖血腥的殺人電影。我喜歡看港式群毆武鬥漫畫。我喜歡玩網上遊戲,特別是一些含有角色死亡模式的遊戲,例如那叫《模擬市民》的遊戲,我會使用一切方法,殺掉一個又一個角色,把遊戲內那片建屋的空地,建成一個墳場。這個時候,我已清楚明白到,一直以來是什麼事情,令我興奮的。

今天,我到法庭應訊,是關於一宗交通意外。事情是一個路人胡亂過馬路,被我輾斃了。法官宣判了這是意外,雖然說我並沒有責任,但他懷疑地對我說︰「自你考獲車牌三年裡,你已經發生過六宗因途人胡亂過馬路的意外,究竟是你倒楣?還是什麼呢?不管怎樣,還是希望你能小心駕駛,即使是途人的犯錯,也能避免這些意外傷亡的情況。」

我無奈地一笑。心想︰「這法官真有趣,其實我何止輾死過六個人?我還在馬路上撞死幾隻貓、幾隻狗,黃牛、野豬各一隻,就是蟒蛇也輾死過三條。現在我已經巧妙地掌握了這種意外的殺人方法了。汽車,這件世上最大殺傷力的武器落在我手上,我怎能不好好運用?」

法官在判決後,補充說道︰「希望不會在路上遇上你。」
我笑說︰「那你小心過馬路便好了。」
法官呆了半晌,說「退庭。」

(四.完)

2011年1月13日星期四

香港爭取民主的困難

雖然在香港爭取民主的困難,首先在於「阿爺吹雞,全 面跪低」的建制派阻撓。不過,爭取民主最大的困難,卻是在於所謂的「泛民主派」,他們只不過是表面上打著「爭取民主」的華麗旗號,建立了與建制派對抗的重 要地位,來欺騙天真的香港人支持他們的一群騙子,即使他們背棄了「爭取民主」的原則立場,實際已成了「建制派」,天真的香港人仍無怨無悔地繼續支持他們, 仍然接受他們是「泛民主派」一員的虛假局面,甚至有人揭穿了誰是分裂泛民的元兇,但為了維護原本「泛民主派」與建制派對抗的「六四黃金比例」局面,這些揭 穿元兇的人也會被反過來當成分裂泛民的罪人,天真的香港人就繼續擁護所謂「泛民主派」,與建制派對抗。有這樣《死亡筆記》裡「奇拿與假L」式的局面,在香 港爭取民主是不可能的。不可能的重點,不在於當權者的「不允許」,卻是在於香港人對「泛民主派」的錯愛。

只是,香港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痴心錯付的錯愛,是如此愚蠢。這,就好比情竇初開的小妹妹,愚蠢地相信了黑幫的姑爺仔,即使勸她出賣肉體,仍然死心塌地,只求這姑爺仔的心裡,原來有一點真心是愛自己的,就算只是一點點就足夠了,就是千萬別讓這一點點也不存在。